第(3/3)页 一同出现的,自也有那队被麻绳束紧整个上半身,跪地俯首的天子使节…… “长安天子派来的使节说:寡人,残暴无道!” 嘶哑的呼号声,将本就寂静的广陵城西墙一带,更安静到落针可闻。 城墙之下,民众们高仰起头,被日光刺痛了眼睛,还不忘抬手遮于眉骨前。 兵卒们则强自调整着粗重的鼻息,想要尽可能将胸膛的剧烈起伏压下。 而在城楼之上,吴王刘濞的语气,却是愈发讥讽了起来。 “寡人,残暴?” “呵……” “呵呵……” “——长安天子,居然昏聩到了这种地步?” “居然说寡人残暴??” 讥讽之语,只引得一众吴国将帅、朝臣都鼻息粗重起来,根本没觉得刘濞这话有什么不妥,反是望向刘濞的目光,愈发带上了一抹期待。 便在这成千万道汇聚在自己身上,且无不满带崇敬、期盼的目光注视下,吴王刘濞,终是将手中鸠杖掷下城墙; 那自王太子惨死长安时起,便日趋佝偻的脊背,也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挺直…… “自寡人随太祖高皇帝,平灭淮南王黥布之乱,因平乱有功而得封吴王,尔来,足有四十载……” “四十年呐~” “普天之下,又能有多少人,能活的够四十年?” ··· “当年,寡人在二十二岁的年纪,来到遍布沼池、荆棘的吴地。” “寡人的国相告诉寡人:吴地三郡五十三城,民不过一万三千余户,不足七万口……” “——七万口啊~” “都不够长安天子修皇陵时凿山之用!!!” 陡然一声咆哮,城墙下的民众心下一凛,城楼上的将帅却无不眼冒金光! 便见吴王刘濞怒目圆睁,以拳扶于墙垛之上,几乎每说一句,便要不受控制的在墙垛上砸下一拳。 “做了四十年的吴王,寡人,才终于有了今日。” “自太祖高皇帝六年,那一万三千余户、不足七万口——到如今,吴国三郡五十三城,民四十七万户,足一百七十余万口!!” “寡人,残暴吗?” “寡人,残暴在哪里了呢???” 说着,刘濞不忘满带着冤屈,在身边环顾一周。 不出意外的没人搭茬,便继续再道:“自先太宗孝文皇帝元年,寡人得开山铸铜铸钱之权,至今已有二十四年。” “这二十四年的时间里,寡人的子民,何曾给官府上缴过一枚钱、一粒米,来作为赋、税呢?” “——寡人凭开山之铜、铸钱之利,让我吴地子民一百七十余万人,不再需要缴纳一粒米的农税、一枚钱的口赋!” “到了长安天子口中,寡人,竟反成了‘残暴’之君……” “呵?” 满含讥诮的话语声,只引得围观百姓、将官一阵动容。 连带着,也为心中生出的那个荒唐念头,而莫名感到一阵胆颤。 ——长安的天子,当真值得效忠吗…… “长安天子的身边,有大奸臣!” “这个奸臣,叫晁错!!!” 忽然间! 吴王刘濞突然高亢起来的声线,占据了小半个广陵城上空! 便见城楼之上,吴王刘濞一改平日里,那垂垂老矣,却又满面和善的姿态; 昂首挺胸,双手自然张开于身侧,任由亲卫们为自己穿戴起甲胄。 直到吴王刘濞穿戴整齐,又拿出一枚赤红色布条,缓缓将其系在额前,城墙下的民众们,才终于缓缓瞪大双眼。 “太!” “太祖高皇帝的赤巾军?!” 刹那间,城楼之上,城墙之下——凡是身着甲胄的兵卒,都取出一条不知何时备下的赤红布条,再将其系于额前。 而后,便是吴王刘濞嘹亮的呼号声,伴随着一阵阵利刃出鞘、战马嘶鸣,彻底吹响了吴楚之乱正式爆发的号角。 “寡人年六十二,亲自挂帅!” “王幼子年十四,亦当身先士卒!” “——传寡人王令!!” “——凡荆吴、百越之地,民年十四以上、六十二以下之男丁,悉数应召!!!” ··· “随寡人一起去长安——诛晁错,清君侧!!!” “再问问那病重昏聩、头昏眼花,更已为奸臣所蛊惑的汉天子……” 说着,刘濞缓缓回过身,背对着城墙内,已开始自发组织起来的民众,来到城墙外沿,遥遥眺望向长安方向。 “问问他太子启,我刘氏的宗亲之情、血脉之亲……” “究竟是否,当真!全然顾不得!!!!!!” 妈的,写了删删了写,怎么都不对,忙活到现在才搞完…… 好好好,我成功被惹恼了。 今晚半夜有一更还账! (本章完)